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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采购员,对于徐淳铣来说,算是全新的工作。不管任何行业、任何人,刚刚入行的时候,都有个“以老带新”的过程。担任徐淳铣“传帮带”的老师叫陈桂苑。
陈桂苑是医药公司的老前辈,年龄比徐淳铣大十多岁。他工作积极,不怕苦,不怕累,勤俭节约,省吃俭用,每年有200多天出差在外,年年都是公司的先进工作者。有这样的老师带领帮助,徐淳铣感到很幸运,心想一定要好好的向陈老师学习,也像他一样年年当先进。
1973年春节后,徐淳铣开始同陈老师一起出差省内,最先走完了宜宾地区。当时的宜宾片区有屏山、宜宾市、宜宾县、高县、钧连、巩县、长宁、江安、南溪、叙永、古蔺、合江、富顺、隆昌、泸州、纳溪等16个县市药材公司,每到一地都能签上合同。合同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将资阳县不种植不生产的药材买回来,另一方面将资阳县种植收购而富足用不完的三类中药材卖出去。
另外,当时常用的四百多种中药材,有近两百种是中央和省管计划品种,由中央和省按计划进行分配,县药材公司的采购员只能在省内进行三类药材的余缺调剂。如买卖计划品种就是破坏计划经济。一路上徐淳铣认真观察陈老师与所到之处的药材公司业务股同志的交流和谈判。在一些计划类药品的谈判上,徐淳铣总觉得陈老师把自己的身架放得太低,而且“胆子非常小”,深怕触碰了什么而犯错。比如在屏山县,他求业务股长给他批一斤天麻,到了高县他求业务股长给他邮一个2公斤重的姜虫。就这么一点点药品,陈老师还像“孙子”一样“低三下四”、求爹爹告奶奶的说很多好话,所购药品仅仅几斤几两,根本解决不了大问题,满足不了群众需要。
展开剩余87%看到陈老师求人的方式,徐淳铣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碍于老师的面子,他又不好说什么。晚上睡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翻来覆去的想,一个合格的采购员,并不是出差时间多,跑的地点多就合格,而是要看绩效,要放开胆子,多做生意,想方设法多多的拿到本县人民防病治病所需的紧缺药材,真正解决群众疾苦,那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采购员。
怎么样才能拿到更多甚至是紧缺的药材呢,像“孙子”一样低三下四求爹爹告奶奶不是徐淳铣办事的风格,资阳县是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县,一个邮包三五公斤药材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必须放开手脚,大起胆子干,为了解除群众疾苦,保障群众身体健康,就是触碰了什么“黄线红线”也在所不惜!
碍于“师徒”面子,徐淳铣想,如果老是跟着陈老师“低三下四”去求爹爹告奶奶,有老师在,自己肯定没什么发言权,更没决定权,唯一的是“自己单干”。
于是,经过一番思考,徐淳铣委婉的对陈老师说,跟着老师走完了宜宾地区十几个医药公司,向老师学到了很多东西,懂得了怎么谈判,怎么求人,怎么签合同。为了创造更大更多业绩,我们分成两路行,这样即可以节约开支,又可以多做生意。陈老师疑惑的问徐淳铣“你能行吗”?徐淳铣信心满满的说“跟你走了这么多地方,基本‘哈数’已经懂得,没问题”。陈桂苑也有心要徐淳铣磨炼磨炼,也就同意了。
就这样,徐淳铣凭着满腔热情和年轻有闯劲,花了一个多月时间,走完了原南充、达县两个地区共20多个县区。他放开手脚,按照自己的思路大胆谈判,每到一个公司,所订品种数量都让公司的人吃惊,所签订的购、销合同,一般都是陈老师以往的好几倍。一些紧缺药品,他不再以陈老师那样求爹爹告奶奶低三下四哀求,而是在自己可以做主的情况下采取多种方式如用自己所有的品种换取别人没有的品种,以此方法周转调剂,相互互补,因而通过他的手搞到的药品不断增加,数量也很可观。
徐淳铣的工作能力很快就被公司领导认可,告诉他“大起胆子干,不是十分大的事情可以自己拿主意!”有公司领导对徐淳铣的重视和信任,徐淳铣信心百倍,越干越有劲。
之后,徐淳铣走完了省内可走的地方,决定把“购销的触角伸到省外”,经请示领导同意后,徐淳铣凭着前期掌握的人脉情况,觉得简阳的陈顺德老师工作上很有办法,因为两广一些县公司可以接待外省的县级公司,徐淳铣就决定约陈顺德一起出差广东、广西,陈顺德欣然表示同意。
就这样,徐淳铣不仅在省内各二级站、县药材公司往来奔波,更在两广的一些县药材公司来来往往,每年都收到极其良好的经济效益。
当时,徐淳铣虽然已转为正式职工,但每月工资仍是24元。那时候大约三年会调升一次工资,比例是总职工人数的20%。因为徐淳铣历年工作成效大,每次调资都有他的分,但是升一级工资顶多5元(直到1981年,徐淳铣当上公司副经理,每月工资也不到40元)。
徐淳铣和简阳的陈顺德老师结伴跑了有五六年,这五六年,每天出差补助只有三角三分钱。为了结余,每次出门,两人就自带炊具,用一个藤条筐装一个煤油炉子,一瓶煤油,几斤大米,另带一个竹制桶装的临江寺香油豆瓣。到了地方以后,首先是到住宿介绍站排班站队确定旅店,拿到旅店介绍信登记好住房后,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煮饭。为了节约煤油,一般都用旅馆的开水,实在没开水也没法,只能自己烧水,饭煮熟后就用豆瓣酱当菜将将就就过一顿。有时也在街上买点鲜菜,算是改善伙食。因为那时候什么肉类都是凭票供应,没有票就买不到肉。有时候出差一两个月吃不上一次肉,就到自由市场,合适还能买到病死的猪肉,那就算是打牙祭了。
有时候出差的时间长,煤油烧完了,就去找当地药材公司开证明买。比较恼火的是,米吃完了,走到甘肃、陕西,即使有全国粮票却买不到大米,只好买包谷面。自己带的锅,没有蒸隔,包谷面无法做成窝窝头,只好做糊糊,胀了一碗又一碗,经常把肚子胀得滚圆滚圆!
那时候出差有两大难题,一是住宿难。没有实行身份证,出差必须带介绍信,出差省外要到县财贸部门去开介绍信。到了大中城市,第一件事是找旅馆。一下车就到住宿介绍站排班拿住宿条,住什么地方根本由不得自己选,住宿介绍站安排到哪就到哪,有时候安排的地方很远,舍不得坐交通工具,长期都是“甩火腿”,往往走得脚腿软,到了地方动都不想动了,但是咬起牙巴还得坚持,因为肚子空空,还得自己动手做饭。到广州、上海、北京等大城市,住宿特别恼火,一般拿不到正规旅社的票,排几个小时的队,能拿到一个浴池或地下室的铺位就很不错了。如果拿到的是浴池的铺位就更伤心了,因为浴池人家要营业洗澡,得等到晚上11点才能入住。悲催的是,辛辛苦苦劳累了一天睡得正香,凌晨5点就统统被赶起床——人家又要开始新一天的洗澡营业。
第二难,就是交通工具难。在资阳出发还好办,托关系、找熟人或是提前排队购车票都可以。但是出去了,行程不定,要买车票,无论是火车还是公共汽车,买票基本都要排队,而且一排就是几个小时,腿站硬了也难得把票买到。
出差多年,徐淳铣从来没有坐过卧铺,不坐卧铺回到公司报账可按票价30%补助,就为这点补助,只好“自己亏待自己”,从不坐卧铺,全是买硬坐票。硬坐票往往没有座位,因而经常是一上火车就是站,三五几个小时算是轻松的,很多时候一站就是大半天甚至更长时间,经常把大腿都站肿了。夜里乘车,实在“来不起了”,晚上就用报纸铺在坐位下睡觉,经常听到座位上的人放屁,臭不可闻还得无声忍受。
徐淳铣到上海采购留影
除了以上两难,出差还有个“麻烦事”,朋友三四或是公司同事,知道你要到某地出差,这个请你带点这样,那个请你带点那样,自己明明晓得坐车辛苦,但是“脱不了那个情”,只要“有托”,还得笑嘻嘻的答应并尽力去办。回来时总是大包小包,累得狗熊一样。
回来大包小包,累;出去时往往也没有空脚撂手,除了必要的开伙用的炊具食物。此外,为了方便做生意,还要在公司开证明找财贸部门批点资阳特产如天府花生、临江豆瓣、伍市干酒、白糖等等,同样是大包小包一大堆。去的时候就不说了,在资阳买车票一般都不成问题,找朋友提前购买就行。最辛苦是回来的时候,从来都是要背几十斤,什么塑料凉鞋、香皂、肥皂、牙膏等等日用品,能背多少就背多少,背得再多,回到资阳,朋友、同事高高兴兴把东西拿到手说几声“谢谢”,心里就乐滋滋的感到很舒坦很有脸面。
有一次从上海坐车到郑州转车,走出郑州火车站,需要上厕所。那时候郑州火车站的公共厕所遍地都是大小便,下脚都很困难,两个大提包无处放,只好挂在肩上上厕所,两手不空,费了好大功夫才“解决了问题”。
那时候采购员自己编了一个顺口溜,“出门是孝子,下车像鬼子,上门像个讨口子,回家是驼子,报了账后像傻子”。
所谓出门是孝子——因为每到一个产药的县和二级站,为了多买到一些紧缺药材,就得“打点打点”,给那里的主办人员带上一些土特产品,虽然人家也是要给钱的,但是就凭这个建立人情关系,谈生意也才容易得多;
下车像鬼子——每到一地,就像“鬼子进村”到处寻找,寻找什么?寻找排队拿住宿条子的地方在哪里,恨不得早一刻拿到条子,早一刻住上旅店,早一点生火做饭,然后才好早一点休息;
上门像个讨口子——不言而喻,是求对方多配一些紧缺药材,把自己“说得越穷越能打动人”,把短缺药品说成就像家里娃儿断奶了,等着讨口下锅一样,苦苦“哀求”说好话,不达目的不罢休;
回家是驼子——那就是帮同事、朋友带东西,大包小包,就像驼子一样腰都压弯了;
报了账像傻子——出门时要借款,回去以后凭票报销,最怕借款和报销款不能持平,自己要掏腰包填“窟窿”。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后来才自带炊具、自己做饭。尽管出差补助每天只有三角三分钱,但是因为自带炊具自己做饭,“从虱子脚上刮油”,每次出差一个多月,徐淳铣都会节约几元钱交给家里。
徐淳铣(左)出差北京在天安门留影
在七八年的专职采购员岗位上,为了能给家里的妻儿子女改善一下生活,徐淳铣从河南光山县买过羊肉、黄豆,在陕西泰岭火车站买过野鸡,在广东湛江买过墨鱼、虾皮。在山东烟台参加展会,会上选出来的烂苹果徐淳铣都买回家,让妻子儿女“见识见识”这难得一见的高级水果(那些年资阳基本上见不到苹果),苹果虽然烂得削来丢的多吃的少,但是一家人能吃着远天远地而来的高级苹果,那个高兴的劲头,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感慨良多!
在国企工作二十多年,徐淳铣走过全国270多个大中城市,600多个县城,除了去过毛主席的故居韶山,陪天津、上海外贸的同志去过一次峨眉、都江堰,西安药材站邀请去过一次乾陵外,其他名胜古迹都没去看过。每到一个地方办完事,只要有车,马上又去另外的地方,从来没想过要去玩玩、看看,从来没说要去散散心放松放松。那个时候,一心想的是尽量多走几个地方,多签一份合同,多一点效益,经常是连轴转,“可以说是屁滚尿流”!
1976年出差广东,早上五点从广东堪江——信义——高州——化州——广西苓溪——梧州,一天签了四份合同。1977年,有一次早上从河南新乡——辉县——修武——焦作——到山西晋城市,一天签了三份合同。同年有一次从雅安去天全,办完事没有汽车到芦山,徒步几十里路,半夜过了才走到芦山城里。
1981年,徐淳铣当了经理后,每年还有一半的时间到全国跑,除贵州、广东、上海、山东、天津、北京、陕西、四川这些省(市)的医药公司外,每两个月徐淳铣还会到相关省市的贸易进出口公司了解信息,看看贸易部门需要什么药材出口。国家指令性计划分给他们出口的,有没有卖不出去需要处理的药材等等。
那时候,出差坐飞机要县团级才能报销,为了赶时间争效益,徐淳铣首开先河,每次都是坐飞机到贵阳——广州——上海——山东青岛——天津——北京,与这六个省市土特产进出口公司做生意,每次每个外贸公司都有生意成交。
徐淳铣出差北京在故宫博物院留影
正是徐淳铣在采购员岗位崭露头角的出色表现,为资阳中药材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他自己感到自豪,上级对他也很重视,先是提拔徐淳铣为公司业务股副股长,1978年,当时的老红军、老经理孙济民和生产股长杨道乾,主动作为徐淳铣的介绍人,培养徐淳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以后,尤其是不久又提拔他担任公司副经理后,徐淳铣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心想我徐淳铣一定要干出名堂,一定要改变资阳县中药材公司一穷二白的面貌,让公司员工扬眉吐气,笑口常开,让那些当年看不起徐淳铣的人,看一看徐淳铣还会有今天。
入党并提拔副经理,打那以后,开始了徐淳铣放开手脚、施展才华、大展宏图的新的人生历程!
撰文/杜先福配资咨询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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